1996年,年度最大事是台海飛彈危機。當年正好在新竹空軍基地服役,所屬單位不便透露,但卻是機場第一線作業單位。最危急的那一天,老共的飛機跨越海峽中線十海哩,全基地各單位一大早04:23,那支從來不曾響過的紅色電話,霎時點燃了所有官兵偌大的神經。基地裡的唯一男主角:F-104殲擊機,一整天就在跑道頭待命,隨時準備升空攔截來犯敵機。生平經歷最肅殺的聲音,竟是噴射戰鬥機引擎熱車的鼾聲低吟,誰都怕牠突然雄起,虎嘯一聲、一飛沖天。

緊急命令要求5分鐘內部隊集結,從營舍到所屬單位,平常光走路都要十幾分鐘的路程,這天,『打過來了!』的緊張,居然讓平常鬆散的軍心,從睡眼朦朧的著裝、集合、急行軍到達部隊所在地時剛好4:28,竟不到五分鐘。這種兵臨城下的十萬火急,不僅剛好當天輪值星的我這個義務役預官沒遇過,連部隊主官、副主官、輔導長、、、其實全國國軍官兵、總司令、國防部長,甚至連總統都沒人經歷過。

後來,就不用多說了。但這不平靜的一年,對在下來說,最危急的一刻,居然跟飛彈危機無關,而是發生在菜市場!是的,在菜市場。大癮隱於市,最是臥虎藏龍的地方。十九年前那個盛夏的某個月,剛好輪值單位監伙軍官,每天一大早要帶弟兄到國軍副供站搬菜,由兩部華同大型軍用卡車的菜量,可見本單位的軍容壯盛。菜單則是膳勤單位事先開給副供站準備,監伙軍官的職務就是負責驗菜,搬菜則由同袍弟兄們幫忙。

過程通常都是一路和和氣氣,邊吃早餐邊做事,收工也常買些涼飲犒賞弟兄們,這種可以出公差打遛的活,一直都是大家爭相踴躍的悠閒時光。但有一天,菜單上開出的水果是西瓜,而幾日前的大雨,讓這一天份、兩百五十公斤的西瓜,全成了泡過水,有所謂『水傷』的瓜。

在同一個副供站採買的其他軍種獨立開伙單位,因為並無固定菜單,當日均拒絕採買泡水西瓜。一向公正不阿,當兵期間沒多放一天假的敝人在下小弟我,當然也拒收這一批瓜。菜商當然力爭說是只有少數西瓜有問題。哎!其他蔬菜水果就說不準,但泡過水的西瓜真的是一敲便知,八大簍的西瓜,沒一個是好的,真要傻傻地搬回去,一定被主官管及全基地官兵弟兄們罵翻:你TMDXXYY個大西瓜@#$%^&*~。

不妥協的結果,居然換來了被恫嚇說要烙兄弟來,把我的肚子開幾個洞的暴力威脅。其他單位的軍官們突然灰溜溜、訕訕然地很忙,都趕緊加速完成當日的採買工作。偌大的停車場很快的只剩下本單位的兩部軍卡。跟我一同前往的弟兄們頗覺危機四伏而慌亂不已,當下急電本單位膳勤單位主管求救,幸好這位正義之極的長官力挺,揚言派兵真槍實彈包圍副供站(這事據說該單位早年曾真實發生),這才化解一場血光之災。

後來菜商也親來部隊致歉,雙方以柔性方式握手言和落幕。之後,在我退伍之前,就算不是我監伙,該菜商提供給本單位的蔬菜、水果的質量,都叫其他單位豔羨,還連帶其他肉商、魚販也跟進,退伍前一天,那位膳勤單位主官還很感謝我當日的堅持。

陳年舊事,提它做甚?

2015,同樣是個不平靜的年,四年一次的爛蘋果大會即將舉行,大會前一年,所有的爛蘋果都會擦胭脂抹粉,假裝自己很可口。真面目是壞皇后的老巫婆們,硬是要我們在幾堆爛蘋果裡挑一個,全都爛透了還挑個鬼啊!這些專長是吸血的爛蘋果,不吃也得死,吃了也是死,還是穿腸爛肚的死。是誰說一定得挑一個?既然這堆壞蘋果非毒即爛,要不就發霉了,那就都不要吃嘛!壞皇后常有,白馬王子可不是隨時都有的。而且口水經過醫學證明是不能解毒的,連王子的也一樣。各位白雪公主們,請堅強地站起來,拒絕爛蘋果,勇敢的對抗壞皇后的暴政。讓這些只會收刮民脂、民膏、玩弄民心的老巫婆們徹底垮台。

不吃,不就沒事了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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